白小話蹲下，把藥粗暴的塞進鹿鳴嘴裏，淡然的道：“放心，我保證你死不了，就是……記得還我錢……！”

鹿鳴發誓，他絕對看到對方眼中的殺意和期待，似乎很期待他欠錢不還，然後就可以……正大光明的搶劫殺人？他打了個冷戰，混沌的大腦漸漸清醒過來，慎重的道：“我一定會還錢的！”

下一秒，他臉色一變，又白到青，疼的整個人都哆嗦起來，蜷縮著身子，手在硬土地上留下一個個抓痕，全身疼的，疼的連呼吸都是一種絕望。

就好像壓土機碾著他的腳壓過去，壓到頭又倒回去來回碾壓，迷糊中他感覺到只有頭完好，其餘地方都已經變成了碎肉泥漿。

“死了沒，你看他像不像一只爛狗……！”

“喲，這不是鹿家二少，那個年輕有為的嗎，怎麽弄的跟乞丐似的！”

“啊呀，真可憐，都說毒癮上來的時候，六親不認五谷不分的，你說我找坨狗屎給他會不會吃？！”

那些男男女女，惡意冷漠的嘲諷的語氣眼神像一把刀，一刀一刀紮在他身上，很快他遍體鱗傷的躺在那裏，麻木的望著天空。

“求我啊，跪在地上求我，我就給你……哈哈哈，這可是好東西啊！”

“哈哈哈，快快，誰尿泡尿給他喝，我出一百萬……”

“來來，這個多好，你們一個毒人一個爛人多配啊！！！”

“哈哈哈哈！”看不清面容的男女在他面前猖狂大笑，他們再慶祝什麽？鹿鳴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麽招人恨……

“給你，這個啊，可是好東西，能讓你上天堂……”一只手握著什麽東西往他懷裏塞過來，帶著雙方心領神會的笑。

那張笑臉在他面前扭曲變形變成一張鬼臉，被剝去人皮露出肌肉紋理，坑坑窪窪的鬼臉，隨即一晃變成一張濃眉大眼正義凜然的男人臉，對面皺眉厭惡的盯著他，隨即扔過一張符紙……。

伸過去的手一頓，抓著東西摁在心口忽然哈哈哈大笑起來，在對面人詫異的錯愕的眼神中，他猛地撲過去，把手裏的東西塞進對方嘴裏，為什麽要害我，為什麽要恨我！！

“你做噩夢了？”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他的臉，鹿鳴睜開眼，腦子昏昏沈沈，麻木又茫然的望著周圍，顯然不明白自己身處何方。

灰色毛發的狼幽幽嘆氣，爪子撓撓了耳朵，嘆氣道：“不會傻了吧，都說人類是最脆弱的。”

鹿鳴氣喘籲籲，身上輕松了很多，那種又疼又癢鉆心的感覺已經消失，只剩下昏沈的頭和無力手腳，看了眼肩膀，原本的洞已經消失，結疤的眼神很正常，他松了口氣，目光落到眼前的跟成年哈士奇參不多大的灰狼身上，遲疑道：“謝謝你，救了我！”

灰狼點頭，又搖頭，“會報答嗎？”

“會！”鹿鳴費力的坐起來，擡頭望著眼前，不知道什麽時候起，他們已經回到鎮上祠堂，聚集著僥幸沒死的鎮民，一排排牌位看著瘆人的慌，不過鬼再怎麽醜陋似乎都帶比不過人心底醜！

不錯不錯，灰狼開心的點頭，耳朵抖了抖，“那就這麽說定了啊！”聽得出來，它似乎很高興。

鹿鳴沒力氣，抱過它下巴擱在它腦袋上，看著前面，灰狼毛發茂密，身體暖和，抱著十分舒服。

前面，李曼心神不寧，忍不住回頭催促道：“白小話，你決定了沒有？”

白小話看了眼人群，無力的抓頭發：“我也不知道啊！”

現在就剩下最後一個任務，他們就可以離開了，偏偏要從人群中找出那個鬼，簡直是對她的考驗，她又是什麽名偵探柯南，為什麽這麽折磨她！！

李曼吐出一口氣，“前有鬼，後有僵屍，你覺得你能對付哪一個，說吧，是出去還是前進。”

他們在外面，鎮民在裏面，雙方隔著門檻對峙，隔著院墻隱隱聽到外面僵屍的怒吼聲，它跳不進來。

“簡直是一道送命題！”白小話唉聲嘆氣，坐在門檻上沈思，順手拉過李曼：“別看戲，一起參詳參詳！”

“參詳什麽？”李曼挑眉，謹慎的斜坐著，不敢把背對著那群鎮民，“你問我哪個看著像鬼？”她輕輕挑唇一笑，“抱歉，我那個看著都像鬼！”

白小話無語，有氣無力的瞪了她眼，“認真一點好嗎？”

李曼冷笑，伸手掰過她的臉，指著裏面的人道：“你看看，他們那個不像鬼！”

白小話看過去，每個人臉上的麻木與冷漠，眼神空洞，恐怕出了本能的怕死，他們已經沒有多餘的情感。

“外面那個僵屍就是被他們活埋的，所以找他們算賬，正常啊！”李曼悠閑的靠在她背上，懶洋洋的道：“反正我的命交給你了，死了我就纏你一輩子！”

這是恐嚇吧，絕對是恐嚇！！白小話額頭青筋直跳，忍著暴跳的沖動，一一分析起來：“我覺得，那鬼吧，應該會在一個最不顯眼的地方，也就是最不會讓人懷疑的人身上。”

“不是有句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，同理，這個鬼一定也是這麽想的！”

“所以……”她轉頭，目光凜然的盯著裏面的人群。

“所以？！”李曼也認真起來，轉身看過去，“哪個？”她手裏緊緊抓著菠菜罐頭，打算一會不行就拼了！

“鎮上沒有孩子，那麽作為最小的孩子一定會被眾人保護的！”白小話目光落在站在供桌前最小的小孩，葉春娘身上。

“是你……對不對？”

“等等……”李曼心裏沒底，抓著她的手示意她再考慮一下，“萬一不是，咱們可就要餵僵屍了？”

鹿鳴插嘴道：“曾經有人說過，行走江湖最危險的莫於，老人小孩女人！”

“她占了兩個，確實很危險！”他一本正經的點頭。

李曼無語：“你是認真的嗎？”

“恩！”鹿鳴抱著灰狼起身，淡淡的笑：“我命挺大的不是？！”

白小話呆呆的盯著葉春娘半天，喃喃道：“白天不出來，晚上也不怎麽見到她……，確實很可疑啊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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